“啊啊啊啊,重死了啊!”我吃力地用右手拽着被作业塞得鼓鼓的背包,在拥挤的班车里摇摇晃晃地小声哀嚎着。而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左手拼命地抓着车厢内的扶手,以至于不让自己倒在自己周围的某位漂亮小姐姐怀里……虽然自己很想那样。
周围的某个漂亮小姐姐听到了我的哀嚎声,朝我看了一眼,那是带着有些同情和少许鄙夷的眼神。我立马闭上了嘴,收起看向自己背包哀怨的眼神,将目光移到窗外。
这时候真想跳出车外,呼吸呼吸外面的空气。这倒也不是因为尴尬,而是在车上的感受实在是不好。
车内的空气中积累了较多的二氧化碳,使车厢内的温度到达了让我额头微微出汗的程度了,再加上轻微的缺氧以及摇摇晃晃的车厢,让我出现了些微的眩晕感。但更是令我无语的是,就在我旁边坐在座位上的大婶,居然剥起了葱子!根部饱满、葱叶青翠的葱子在大婶灵巧的双手的抚摸与掀动下,随着葱子根部沾着少许泥泞的外衣脱去,一股浓郁的气味在温闷的车厢内弥漫开来。
而我就是最先“享受”这新鲜葱子的葱香味的VIP乘客!
唉,这就是如此操蛋而又平凡的生活。暗自对那位大婶翻了个白眼,以表示自己的不满,但还是忍受着这有味道的车程,坚持到了自己要下车的站。
“啊啊啊,累死我了。”也不嫌大街地面脏,直接将沉重鼓鼓的背包靠着自己站僵的腿放在了地上,甩了甩酸胀的右手臂,揉了揉酸痛的左手手腕。白色的夏装校服已经被汗水弄湿了,头发也被汗水弄得有些凌乱,耷拉着脑袋累驮的腰,在白银银略显冰冷的路灯照耀下略显有些狼狈,在堆着灰尘的地面下投下了一道孤寂的影子。
该死的,这里就我一个人下车吗?好歹下来一个人也好啊,至少自己看起来还“有个伴”啊啊啊。
我无奈地咧嘴干笑一声,声音轻轻地飘在无人的车站里,很快就消失在了路灯照明外的阴影中。
心里浮想着要是能有个住在自己内心里的女孩,内心里挂念着自己的女孩,能在自己下车之后给予自己一个温暖的拥抱,伸出手抢着要夺走你手上沉重的包袱,再挽住你的手臂向你献出一个甜甜的微笑,那该多好啊。
很快,不愿回想却深刻于心的回忆在脑海中一闪即逝,自己又拍了拍自己的脸,打断了自己不切实际的想象。呸!你这家伙,一生下来的宿命就是孤独一辈子!自己在内心里对自己唾了一口沫。
轻轻地摇了摇头,在短暂的休息后,提起背包的一只背带往肩上一甩,想要挂在肩上。
就在这时,哗地一声背包应声落在地上,连接背带的结构从背带上脱落,连同它崩开的碎片在我眼皮底下落在地面弹来弹去。
“……”
“生活,我鰔爧醸。”
经过漫长沉重的艰难跋涉,我终于到达了自己家的门前,气愤而无力地将背包扔到了地上。肩膀,双臂以及陈年老腰都快被背包给折磨得断掉了,勉强地在身上摸索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啪的一声打开了灯,连埋怨的力气都没有了,倒头躺在了离门较近的沙发的上,而那可恨的背包还孤零零的被我留在门外。
哼,都是一大堆作业,谁想把它带回家,还那么重!
我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下舒服的躺姿,疲倦的自己并没有立马闭上眼睛呼呼大睡,而是望着映上暖色调灯光的天花板,不禁有些失神了。胸口感觉是空荡荡的。
这二室一厅的经济房里面除我以外没其他人,或是说这家里的人终于回来了。这时候唯有客厅的灯光莹莹地亮着,可能是因为有段时间没有开灯了,灯光略显昏暗一些,以至于客厅里的某些角落和家具之间的缝隙中留下了昏暗的阴影。通向卧室的门都是关闭着的,黑暗从门里面沿着门缝渗出,但没渗出多少便被客厅的灯光给消灭了。只留下一痕漆黑的阴影落在黄色的瓷砖地板上。窗帘也是展开的,将外面与自己无关的喧哗与灯红酒绿的光彩格挡开来。客厅内似乎被掏空般孤寂,又像被孤独塞满,令人喘不过气来。
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似的。
自己在自己莫名的叹气声后翻身起来,将背包拖进了屋内,哐啷一声关上了门,连同最后能进入外面喧哗与光彩的缺口也被我给封上了。
随着关门声响起又消失后,屋内是死一般的安静,在屋内回荡的只有我一人的呼吸声。
自己每次一回到家,思维总是习惯性地变得迟缓,整个人都好像变得麻木许多,说不清那是什么原因。
在短暂的失神后,抬起手离开的门握把,插上插头,打开了电视,不一会方方正正的液晶电视机闪烁起了干干的光芒,在几次色彩转化后播放起了正常画面,是CCTV频道9,我开大了电视机的声音,画面声一时间回荡了整个客厅。仿佛把屋内的孤独都冲走了……吧。
随手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抱枕,躺在沙发上无神地看着电视机,电视机里的光芒打在自己说不清是疲倦还是悲伤的脸上。
已经那么久了,大概自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了吧?我内心不知为何浮现出这个问题,只知道脑海中是自己在学校与舍友同学们一起的画面。
明明很不喜欢校园里枯燥又辛苦的生活,多次期盼着放假回家休息玩乐,明明知道在学校里并没有人把自己当成什么重要的朋友,打闹只是为了他们自身的娱乐,可是为什么现在自己却又开心不起来?
疲倦感涌上了大脑,但我知道,那不只是身体的疲倦,我抵抗着这疲倦感,将下巴埋入柔软温暖的抱枕里,拿起手机,电量还剩百分之九,时间已经是十点半了。这点电量玩崩坏3估计只能玩几分钟,而且深渊也结算了,还是算了吧。打消了玩崩坏3的想法,转而打开了QQ。
消息列表是满满的,还有两三个列表正在跳动着文字,一上一下地仿佛是要争抢最高的那个位置。那几个列表的名字都是“崩坏3XXXX群”格式的字样,以及那些不怎么活跃的“XXXX群”,最后的那些冒着红色泡泡的则是腾讯新闻什么之类的。看起来热闹许多。
习惯性地拉掉那红色泡泡,进入QQ空间里面。在里面尽是刷着“放假啦,好开心!”,“今天放假跟XXX一起出去嗨。”之类意思的动态。粗略翻阅之后没发现几个搞笑的,能逗乐自己的东西,便关掉手机扔到另一个沙发上。抱着抱枕在沙发上躺下了,困意与疲倦感涌上眼皮,最终还是支撑不住合上了双眼。
“要是有个漂亮妹子陪陪我那该多好啊。”我在合上双眼后,可笑的在内心里不禁出现这个无耻的愿望。很显然是个妄想呢,很快自己都否定了愿望的实现性。
但内心却实实在在的感觉有些不甘,不甘于就那么一个人,无论在哪也好,都只是自己一个人……
其实,能有个人陪自己就很不错了,是个人就好啊。在内心喊着那个愿望的同时,自己内心更深处像是在乞求。
意识逐渐朦胧,感觉电视的画面音在不断放小,直至消失。带着愿望,或是说奢望陷入了沉睡之中。
“嗞,嗞嗞……”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体以及精神上的疲倦还没有完全散开,耳边响起了奇怪的声响。但我还是太过于疲倦了,意识还是昏沉沉的。
“嗞——啪!”随着那奇怪的声音忽然放大,一个类似于电闸突然打下来的声音响起,将我惊醒。睁开眼睛是漆黑一片,电灯与电视都居然关掉了。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顺着背脊一直蔓延到了头颅,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意识瞬间清醒了。
眼睛快速地适应了漆黑的环境,透过窗帘照入室内的微弱路灯灯光勉强可以让我摸索着去拉开窗帘。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窗帘前,拉开了窗帘,外面幽幽的路灯照了进来,一副繁华而美丽的城市夜景映入了我的眼帘,红光莹莹的酒店招牌在高楼上发着显眼的光芒,楼下的车道空空荡荡的,只有更远处的公路上还偶尔有些流动的光点,在澄澈墨蓝色的夜空下,或是漆黑或是闪烁几点斑光的高楼的影子像巨人般耸立着,但我却没有丝毫欣赏夜景的兴致。
连忙找到沙发上的手机。我跑到沙发旁,弯着腰,瞪大着眼睛费力的一点点去寻找在沙发上的手机,手也不闲着的在沙发上摸索。
嗯?什么气味?当我在低头寻找手机的时候,忽然一股清香味进入了我的鼻腔,闻起来不像是香水那样特意的、较浓郁的气味,而更像是沾着露水的花的那种淡淡的花香。
不管了,赶紧把手机给找到,然后看看是不是电视机短路了才让电闸自动断开了,要是电视机真坏了那我可是要花大价钱去修的啊。
在几番摸索之后,手上传来是手机外壳的触感。嗨,找到了!摁了一下手机电源键,没有反应。不会吧,手机居然没电了?我一只手捂着脸,脑海里回忆起睡前手机的电量,自己居然在睡觉前忘记去给手机充电了。
无奈地自嘲笑了笑后长摁电源键,手机屏幕亮了,我趁着手机开机的短暂而又微弱的光芒,找到电视机插头并将它拔下,又连忙急切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走到客厅角落的电闸下面,手机刚照到电闸屏幕就黑了,再长摁电源键也无济于事了。
只能依靠窗外照进来的微弱光线了。
花了几分钟时间终于看清了电闸开关的位置。啪的一声拉上开关,客厅的灯光瞬间亮起,光线刺入了我的眼睛一时间只感觉眼前白茫茫一片。但总的还是把灯给打开了。
用手略微遮住眼睛,等眼睛使用光线之后才移开遮住眼睛手,转身朝电视机以及沙发所在的地方一看。嗯!嗯?那个是……
我被眼前的画面给惊呆了,脑海里嗡嗡地响着。我的客厅里居然出现了一个人,并且就倒在了离我寻找手机的沙发不远的地方。但是要是个其他人还好,也不会让我那么震惊,但是……这个目前看起来活生生的人,不应该是个……纸片人么……
是做梦吧?我下意识掐了掐自己,但是忽然又想到以前我在梦里掐自己也会感觉到疼,再认真感受了周围的真实感确定这确实不是梦。
懵了一会后我小心翼翼、甚至蹑手蹑脚地走到那个人距离一米处盘腿坐在地上,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仔细观察这人的样子。
暗灰色的头发在头两侧卷成螺旋状的马尾,穿着白蓝色为主色调的卫衣,卫衣上还有类似金属装甲的东西……左肩上还有个肩甲,像个皇冠似的,而她的脸……那张正在不知是昏睡还是熟睡的脸……不正是崩坏3里面的角色布洛妮娅·扎伊切克的脸吗!?不仅如此,着装以及身材比例都那么像!脑海中不断嗡嗡作响,无论身体上还是精神上的疲倦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屋内回到了我打开电视机前的寂静,布洛妮娅舒缓平稳的呼吸声传入我的耳朵,以及先前闻到的淡淡花香也从她身上飘来。
眼前的现实与脑中的理智让我不断感受的一股强烈的违和感,因为布洛妮娅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啊,虽然自己也很想自己喜爱的女武神们能够从手机里出来……但也仅仅是想想而已啊!
一时间呆看着布洛妮娅的小脸不知所措,不知过来多久,腿上的酸麻感才将我的意识清醒过来。
虽然不可思议,但总不能让她一直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睡着吧。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边,用右手轻轻地拨开挡在布洛妮娅脖子上的马尾,手轻柔地托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轻轻地挽住她的腿,将她公主抱了起来,而她的脸却自己朝我这边转过来,贴着我的肩膀安安静静地睡着。
一股淡淡的花香味更为浓郁了一些,单单闻着就令人心情平静许多,可爱平缓的呼吸声清晰地传入自己的耳朵里,自己脖子还感受到了她呼出热热的气。右手上是温软的触感,而左手上是布洛妮娅的腿部装甲带来的硬邦邦的触感。
心中更为肯定这不是在做梦了,而她就是布洛妮娅。长长吐出一口气,内心里的违和感消除了许多。
说不定她就是听到了我内心的愿望,来陪伴我的布洛妮娅小天使呢。内心自娱自乐的对自己开玩笑说出这句话后便沉默起来,一股不知名的感受占据了内心,触及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不知道是喜悦还是悲伤,就是在这个道不出口的心情里抱着布洛妮娅进入了自己的房间,自己一只脚跪在床上,俯着身子将慢慢放在床的正中央,布洛妮娅似乎是感受到了床的触感自己调整了一下舒适的睡姿,但一只手却捏着我的手,不愿放开。
我任由她捏着自己的手,看着她的睫毛,有些失神。
没想到自己真的可以就这么看着一位熟睡的女孩的脸,去细数她长长的睫毛。暖意温暖了整个胸膛,及时这份温暖也许不会漫长,也许就在几天后,甚至就在明天,她醒来之后便就会消失,也或许是自己的无比真实的梦境消失之后,这份温暖便不复存在。
可能真的是自己孤独久了吧,要是别人这么看到一个手无寸铁的无助女孩凭空出现在自己的家里,而且她不是清醒的状态,一定会内心里浮想联翩吧,就自己那么多无聊的内心感受,真以为自己是个某悲剧电影里的男主角吗?内心感受着温暖,又在讽刺自己,但自己认为这并不冲突。
我一只手被她捏着,另一只手在不晃动被捏着的手的情况下将一旁很早前折叠好的被子上拉开防积尘的袋子的拉链,将一层单被盖住布洛妮娅的肚子,并把放在床头柜上的吼姆玩偶放在了布洛妮娅的怀中。
就这样被布洛妮娅捏着手,自己看着布洛妮娅熟睡的样子,在不知不觉中困意已经积累了很多了,催促着意识赶紧陷入沉睡。
在我逐渐朦胧的意识中,似乎想起了在自己惊醒前听到了一个布洛妮娅的声音:
“次元边界,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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